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页
目录
下一页
白露楼 (第3/5页)
“善人?”白衣人嗤笑一声,“别人家的善人,自个儿家的扫把星吧!听说他这次就是为救一妖修下的蛇坑,最后害他全家惨死,你知道他生父是怎么死的吗?” 说到这里,他停顿片刻,整个酒馆一层都安静下来,全在等他说完。 看来是个独家消息…… 岑雪枝想去阻止那人继续再说,卫箴却按住了他的手。 卫箴另一只手的食指沾着杯中茶水,在桌上写了一个“变”字。 对了……自己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,怕生变故,岑雪枝不敢轻举妄动。 “为了把魏影从、还有魏影从执意要救的那个小妖修救出来,”那白衣人继续说着,语气抑扬顿挫,同个说书人一般,“魏影从的父亲——区区一个筑基修士——探进了巴蛇口中,把他们拽出来,把自己填进去了。” 酒馆二层也安静下来,只剩下回廊上一个黑衣的背影在一个大酒缸前打酒,三两个白衣的少年围着一头魔兽割肉。 砍刀割开皮肉的声音与巨枷斩首声相似,舀酒声又像血流,让茹素多年又辟谷已久的岑雪枝感到很不舒服。 “……” 刚才还对魏影从夸赞有加、说他是个“大善人”的黑衣人道:“竟、竟是如此!” “正是如此。” “果真如此,此人真是丧尽天良、猪狗不如!” 黑衣人改口之快,让岑雪枝略觉失望。 旁边有桌白衣人听不下去了:“哎,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,怎么能这么说话?赶尸匠连累了魏家不假,魏家除了巴蛇却是真——这沙洲百年来的大难终于被解决了,你不感谢也就罢了,总不能过河拆桥,反过来骂人家吧?” 那黑衣人站起身,愤慨激昂:“你们在座各位,有哪个肯血祭全家成此大业的,站出来瞧瞧?” 无人应声。 黑衣人又道:“我这粗人一个,直说心里话:其他旁的人的命,怎么能同亲人相比?他魏影从是逞了英雄,但却是踩着至亲骨肉的尸骨爬上去的!管他什么千秋百代的功绩,万世传颂的美名——干得出这种事的,我就不承认他是个人!” 岑雪枝眉头紧蹙:虽说按理来说修仙之人是不会对凡人动手的,但这人胆子也太大了点吧? 卫箴也心道:完了,这走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?不会是赶上了那段剧情吧?但是这不太对啊,这剧情怎么会提前这么久? 一旁又有一个不怕死的白衣人说道:“早听说魏影从是□□之子,有娘生没娘养,从他那炉鼎娘亲处继承了个火灵根,另一灵根又天生魔化,不知是什么—— “魏家用来扶持广厦的招牌木土双灵根,他是一个都没有,是不是外来的野种还未可知,魏宗主待他却比自家嫡子还亲,他反过来……哎!” 黑衣人愤然摔杯:“要我说,就该让他去死!这种人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!” 周围人有的说:“说得好!” 有的人说:“还是别说了,是是非非,哪能三言两语说的清楚?” 还有人说:“人家是英雄,未来的广厦之主,轮得到你来指指点点?还不是自己筑不成基、结不成丹,就背后里讲人酸话。” 又有人问:“你呢?” 这声音吓得岑雪枝全身一颤,战战兢兢向二楼看去。 是那个打完酒的黑衣背影。 “我什么我?”楼下大放厥词的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。 二楼的人转过身,袍角刺绣的点点银沙全被血染成鲜红,腰挂一秤杆,俊容带着一抹坏笑,正是魏影从本人! “我什么我,你什么你?” 他说完,一踮脚,轻盈地跳上了二楼回廊的栏杆,手中的酒一滴未洒,双臂放在膝头,蹲在栏杆上,右手将酒提子递到嘴边,一口喝干。 “魏、魏影从!” 黑衣人见过他的脸,失声喊道,向后退去。 屋里“轰”得让出了一个圈,挪的挪跑的跑,独独把那黑衣人空在原地。 卫箴立刻起身,坐到岑雪枝外侧,挡住魏影从的视线,在岑雪枝耳边说道:“这个肯定是真的,那天和我交手的那个一动手就洒了酒,也没有伤到我,比他功夫应该差不少。” “喊什么喊?”魏影从见那黑衣人也要跑,喝道,“跑什么跑!” 此言一出,厅内绝大多数人都僵在原地,动担不得,重新安静下来。 搜魂! 岑雪枝轻抬手指,发现自己这次果然没有再被魇住。 “你刚才是不是说我应该去死?”魏影从跳到黑衣人面前的桌子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问道,“问你话呢,要是你—— “你去死吗?” 这四个字他弯腰轻声在那黑衣人耳边用气声吐出,整间屋内的所有人却都听的清清楚楚。 那人瞬间崩溃,大喊道:“我、我与玉京有交情,玉郎君救我!” 他喊得嗓子都破了声,就怕自己下一秒被杀,估计是个常年待在广厦、曾与玉京做过生意的货郎,还知道段家与魏家不对付,要求救找人从中斡旋最好要叫江家玉郎君—— 可哪有那么凑巧的事,正逢江琛就在这间酒馆附近呢? 周围有人小声道:“赶尸匠是上仙,又是大善人,不会对凡人出手的。” “啪”。 魏影从扬手,给了那黑衣人一巴掌,手缠黑影,将他拍掉了两颗臼齿,倒在地上,看客们于是彻底鸦雀无声了。 这一声巴掌声清脆,将整个厅内的声音都抹静了。 刚才以为无事便没跑的,现在都悔青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