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氏有好女_第75节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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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75节 (第2/3页)

 女冠扶在肩上的手顿时一僵,道:“没这个人,你找错了。”说罢竟脚下生风一般走开几步远,好像那坨米袋不比一根羽毛重。
  罗敷愣怔的当下,女冠已跑到了江边,把袋子一丢乌篷船一撑,船桨轻巧地划动几下推离江滩,任凭她在岸上怎么喊也不回头。
  她气得要命,反而生出一股倔强来,江边还留着一艘很小的无主独木舟和她对望,便一脚蹬上舟内,比划了两下船桨,可又冷静下来放弃了这个念头。
  自己撑船指不定还没划出丈远就翻了,她不会水,命才最重要。她是重新跑回街上花钱拉个采药人作向导,还是找个摆渡的送她过江?
  渐高的日头映得水光白灿灿一片,乌篷船越来越小,直至变成一个小黑点,罗敷一个人在江边眯眼远眺,心中茫然失措。
  她就这般站了很长时间,思考着为何那女冠会怕人打听陆氏,思考要怎么节省时间和精力过江,思考过江之后摸上山会不会被人赶下来,还有天黑之前如下不来道观又不留外客她要住哪儿……
  真是糟糕透了。
  “阿姊要在这里犹豫多久?”
  一个微微低沉的悦耳声音自背后传来,罗敷吓了一大跳,等反应过来,全身已经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。
  这声音她太熟悉了。
  并不是因为她听的次数多,而是每次都让她印象极其深刻。总有一天她会被它给吓死。
  还未整理好不自然的面部表情,眼前的小舟骤然一沉,一人纵身立于船内,衣襟飘扬欲飞,颇有古画中吴带当风的神韵。
  那人身量本就很高,站在小舟上更是比她高出一大截。他低头打量着仰着脖子的罗敷,半张银质面具泛着从白云中漏下的日光,眼神含着丝清冷的笑意。
  罗敷差点也崴了脚,确认此人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这里不是她心烦意乱造出的幻觉,又不可置信地再次仔细辨认了一遍。
  王放有些头痛,掂量话中轻重,负手道:“阿姊,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跪过朕?”
  罗敷呆呆地“啊”了一声,顺从地想了想,竟然真是这样。摆明身份后第一次面陛,他作为病号躺着,而自己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里;第二次第三次……不是他叫她免礼,就是她被小公主按在凳子或是地上。
  王放叹气道:“阿姊是不是想说现在你背后多出几个渔民,为了不引人注目,你就更不用跪了?”
  罗敷从来没有这么听话过,回过头看见三四个拉着渔网的渔夫从江滩走过,并未停留,挺直身子伸手指着他们道:
  “陛下是说他们?我理解陛下的意思,之前委屈陛下了,今后一定全了礼数。”
  总而言之就是没这个意思,王放一时无言以对,目光在她无辜的脸上停了一会儿,语气里带了点较劲儿的嘲讽。
  “阿姊这么直愣愣地站着,就算是不委屈朕了。”
  罗敷装聋作哑地盯着茫茫江水,清亮的瞳仁里映出他被风掠起的发丝。那双褐色的眸子如琉璃明净,既纯粹得一无所知,又平静得让人觉得她是在腹诽。
  王放对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,扬唇道:“阿姊要过江?正好,我亦要上青台山祭拜故人,不如一起?”
  他笑起来的时候,罗敷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晚的槐花树下,夜风徘徊,晚钟低鸣,初升的月亮在他的脚下拉出长长的影子,如水一样轻柔地漫到她的鞋底。
  那一刹那有种莫名的静谧,让她感到安然。
  王放审视着她半晌,忽然俯身拾起一根木桨在浅水中轻而易举地一拨,船身便立时朝后退去,动作意想不到的熟练。
  他执着桨,姿势雅致的就像在抱着一方瑶琴,慢悠悠地开口:“阿姊不上来么?”
  悠悠的水波拍打着船身,岸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,他足踏一叶小舟,是愈行愈远的架势。
  这一段江上仅有的渔船隔得太远,她在心里跺了跺脚,嘴上还是硬邦邦地把他的好意原数奉还:
  “不麻烦您了,我不赶时间,今天不去也罢。公子走好啊。”
  罗敷可不敢上他的船,姑且默认他技术不错,但谁知道这么小的船走到半路会不会被一个浪头打翻?到时候他是把她丢下去喂鱼呢,还是船翻了她也死死地扒着船沿不肯放手?再说,跟这个人待在一起,她凭着认识他之后的所有遭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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