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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22) (第2/3页)
浑噩噩地向上爬,一个又一个重重的叩首,他的身体几乎要撑不住,每当这时,他便用力地叩向地面,仿佛是在用疼痛提醒自己。 这一刻,他兴许忘了自己的身份,忘记了自己不该承受这份折辱。他甚至没有想到,就算自己跪上去,善业方丈也未必会将解药交给他。 皇帝,就连漠竹也有些不忍,解药我去抢回来不成吗? 武帝没有说话,他艰难地伸出手,颤抖的手掌,好不容易才搭上石阶,又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上爬。 他经过的地方,鲜血遍布,双膝前的布料已经磨破,他跪过的地方,有不少细碎的石子,遭他狠狠一压,便陷进血肉里。 到最后,漠竹不劝了。 昨日何垂衣与武帝离开罗州城后,他劫狱将钟小石救了出来,却不想中了武帝的埋伏,那些人都是皇宫一顶一的高手,武帝没说错,单凭他一人要逃出来都很困难,更莫说还要带着一个钟小石。 来回这几个时辰,他也快撑不住了。 这一回,武帝足足两个时辰都没爬到一半。 他的五指早已鲜血淋漓,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鲜血,每挪动一步,便留下一道血印。 眼帘仿佛挂着千斤勾,不断地往下拽,顺着脸部轮廓流淌的鲜血在眼前拉出一道血幕,颜色顿失的眸子怔怔地看着前方,像一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,艰难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动作。 何垂衣从一片冰冷中睁开眼,入眼,是漠竹毫无血色脸,连一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都黯然无光。 漠竹抬起腿,身体突然失控,整个人朝前面扑去,何垂衣感觉到身体正在倾斜,他微微睁大眼睛,忽然一阵天旋地转,漠竹竟奋力转了个身,给何垂衣做了肉垫。 漠何垂衣冷得一哆嗦,声音小若细蚊。 听见他的声音,武帝慢慢抬起血肉模糊的脸,何垂衣的视线也猝不及防地与他撞上。 你你 武帝飞快地移开视线,动了动干裂的唇瓣,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。 你醒了?漠竹坐起身来,虚弱地笑了笑。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?何垂衣问道。 拿解药。 何垂衣看向武帝,像瞬间懂了什么,他朝武帝伸了伸手,道:解药不拿了,带我回去。 不。武帝轻轻摇头,伸出触目惊心的手,费力地抓住何垂衣,要拿,朕不准你死。 你不想杀了我吗? 想。 那就别救我。 不。 何垂衣紧紧抓住漠竹的衣服,声音竟有些哽咽:我不会爱你了。 武帝眸光一颤,旋即垂下头,自言自语一般地说:不试试,怎么知道。 我不想,再欠你什么。 朕会让你永远还不清永远听朕的话。 漠竹抱住他的手陡然一紧,神情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。 抓住何垂衣的手,用尽了他此时全身的力气。 给朕好好活着。 皇帝,你爱我吗? 武帝摇头,一字一顿,笃定地说:不、爱。 何垂衣阖上双眼,将头埋进漠江怀中,右手轻叩长笛,随着一阵窸窣声响起,蛊虫心有灵犀地向武帝爬去,吸食着武帝流出的鲜血,将他伤口上的所有污物都清理干净。 循着血香的蛊虫爬进漠江的衣服里,何垂衣感觉到了什么,惊愕地看向漠竹,问:你受伤了? 漠竹咬着牙,不作答。 放我下来!何垂衣有些着急。 漠竹摇头,一手摁住他的后颈,你中毒了,走动会加快毒素蔓延。 何垂衣只觉得后颈一痛,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一般,意识很快就陷入混沌,蛊虫也随着他的沉睡飞快爬了回去。 此后,两人无言,直到傍晚才重新回到永全寺。 漠竹把何垂衣安顿好,然后连拖带拽地将武帝扶起来。 寺门已关闭,只剩门前两只灯笼染着细微的光亮。 武帝全身像被马车碾压过一般,根本动弹不得,额头更是血肉模糊,狼狈到了极点。 三人中,唯漠竹还有行动能力。 他上前敲了敲门,门很快被打开,还是那位扫地僧。 僧人怀里捧着簸箕,里面装着药瓷瓶和白布。 和尚,这回心够诚吗?漠竹冷声问道。 僧人叹了声气,什么也没说,朝他躬了躬身,便走到武帝身边,道:贫僧替